第29章（2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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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他出现瞬间的无措，视线在空中无助地飘了飘，最终有些失焦地定在刘枫手中的那杯蓝色渐变鸡尾酒上。

&esp;&esp;那其中的液体正微微浮出细小的气泡向液面上方翻涌，他盯着那些晶莹的气泡，却看到它们沸腾着把玻璃杯中的液体顶出杯缘，水色很快膨胀开，连成一片汪洋似的潮水，翻涌着朝自己席卷而来。

&esp;&esp;气泡升腾中，无穷尽的水流遮天蔽日般充斥他的视线，周遭的声音逐渐远离，他好像忘记如何呼吸，脊背无法克制地剧烈颤抖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十四年前，他的妹妹由于溺水引发的不可逆大脑损伤被诊断为脑死亡，不久后，生命永远停在了他们十一岁生日前的那天。

&esp;&esp;第14章直至抵达寂寥无声的海底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忽然这么悲观？”

&esp;&esp;偌大的甲板上阳光充沛，一个梳着背头，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坐在遮阳伞下，他手中拿着一张酒水单，倒映在监视器上的侧脸刚毅英俊。

&esp;&esp;他的声音低沉，嘴唇细微扇动间透出些许探究：“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。”

&esp;&esp;“悲观是人之常情，陆锦昇。”系着制服围裙的年轻男子有一双漂亮的黑眼睛，他正微微躬身做出替坐着的男人擦桌面的动作，声音压得很低，腰身在围裙勾勒下显出细窄的曲线，从镜头里看过去有种不盈一握的脆弱，整个人却有种沉稳坚韧的气质。

&esp;&esp;“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”

&esp;&esp;他垂着纤长的眼睫擦完桌子，将抹布对折系在腰间，抬眼看向江流对岸遥远的地平线，眼中闪过一丝眷恋。

&esp;&esp;“如果我没能走下这艘船，替我——”

&esp;&esp;他的低语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。甲板的楼梯处出现几个身穿教团制服，腰间別着枪的男人，嘻嘻哈哈地大步朝两人所在的露天吧台走来，在邻桌坐下。

&esp;&esp;年轻男子的脊背微微绷紧，他没有继续先前的对话，而是从腰侧拿出笔和小本子，用正常音量询问。

&esp;&esp;“一杯曙光依旧对么，先生？”

&esp;&esp;中年男人愣了愣。

&esp;&esp;“对，一杯曙光依旧。”

&esp;&esp;过了半响，他才有些恍惚地重复，末了又深深看向年轻的服务生，像是在进行一场郑重的道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