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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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她凭什么要跟他谈这些。

&esp;&esp;季繁发现，自己的思路再一次在不知觉中被他带偏，已然忘记了方才同他争论的重点。

&esp;&esp;她莫名感到一阵懊恼和无力。

&esp;&esp;两人默然不语半晌，依旧是陈硕先没能耐住性子：“嗯，继续说啊。”

&esp;&esp;思绪辗转千回，飘忽不定，季繁缓缓耷拉下眼皮：“不想说了。”

&esp;&esp;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他讲话的。

&esp;&esp;如果不是因为他顾自闯入，她当时还真没打算邀请他进门。

&esp;&esp;白日里的秋光大燥，季繁出门时没注意，身上只穿了件昨夜换上的棉布睡衣。

&esp;&esp;单薄的布料松垮套着，炸毛的发丝被冷风吹得更加散乱，眼圈红肿不堪。这就是她看见陈硕时的形象。

&esp;&esp;对比他的干净清爽，身影渡光。不用猜，她都明白自己那会儿有多么……狼狈。

&esp;&esp;尴尬开始肆意弥漫，露汽裹挟皂香，气氛霎那间变得微妙起来。

&esp;&esp;陈硕的表情算不上好，但瞧着，也称不上糟糕，神色无波无澜。

&esp;&esp;少年个子很高，从季繁的角度仰看，挡了大半的太阳。

&esp;&esp;纯黑夹克领口高竖，金风潇潇，有片艳红枫叶落于肩头。

&esp;&esp;陈硕顺着她的目光侧头瞥了眼，随后单手插兜，慢条斯理探指，将其捻去。

&esp;&esp;季繁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挂了个透明袋子。

&esp;&esp;红绿相应，陈硕懒洋洋地挪眼。

&esp;&esp;他似是在刻意等她表示，并未言语，只闲闲地朝她挑了下眉。

&esp;&esp;季繁耳边传来季南接连不断的问话，她有些烦躁，索性直接摁下挂断。

&esp;&esp;或许是她错觉，连风也吹得急起来。

&esp;&esp;她默默环臂揽住自己，轻声道：“这个点，你还过来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没多久，她恍然，试探性询问他：“该不会是祝老师让你接我去学校吧？”

&esp;&esp;陈硕忽然低下眼睑，啧了声：“拿着。”

&esp;&esp;季繁愣滞一秒，讷讷抬手接过他递来的袋子提手，撑开看了眼后，规律跳动的心脏仿若被人大力揉弄一下，顷刻方寸大乱。

&esp;&esp;她吸了吸鼻子，没忍住说：“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药啊？”

&esp;&esp;话落，季繁眼前一黑。

&esp;&esp;说不清道不明的皂香气铺天盖地将她团团包裹起来。她呆在原地，一时忘了动作。

&esp;&esp;呼吸急促间，多亏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帮她扯开了点眼前遮挡。

&esp;&esp;陈硕离她很近，他正半躬着身，低头为她整理披在双肩的夹克外套，眉眼专注。

&esp;&esp;“你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什么？”末了，陈硕给她提上衣领，顺带勾走了她手上拎的药袋。他站直身睇她，语气随意：“只此一次，以后别胡闹。”

&esp;&esp;季繁想他这话说得奇怪，神情难以言喻。

&esp;&esp;然后她就听见他说：“这盒药，就当作是我卖给你的。”

&esp;&esp;季繁：“？”

&esp;&esp;她很蒙圈，私琢陈硕这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，连一包感冒药都要跟她算钱。

&esp;&esp;不过她很快想通。毕竟他们两人刚摊牌，约定好以陌生人身份相处。

&esp;&esp;没有交情，就算捎带，付款天经地义。何况人家都没要配送费。

&esp;&esp;季繁默了默，正准备掏手机出来给他转账，却见这人径直跨步绕开她，走了进去。

&esp;&esp;就在同她擦肩而过之际，他的脚步停顿住。

&esp;&esp;“别那么惆怅。放心，不会让你吃亏。”少年侧眸轻笑，明明身处偌大的室外空间，却偏要故意压低了音量：“你也知道我这人呢，向来很好说话。”

&esp;&esp;“虽然药品这玩意儿买一送一听着奇怪。不过你既生了病，大抵不会更糟。如此，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秋季清晨的日头强烈，面前没了“遮阳板”，光照进季繁眼睛，刺得她遽然转头。

&esp;&esp;缓了缓，直待瞳内光圈消尽。她复又睁眼，猝不及防跌进另一个无底漩涡。

&esp;&esp;四目对视，花园里的细碎尘埃随风而散，朦胧缭绕，笼在他们周围。

&esp;&esp;陈硕慢慢俯身，偏头凑近她耳畔。

&esp;&esp;“后悔药，送你了。”

&esp;&esp;第9章 道歉 “抱歉，以后不会了。”……

&esp;&esp;初秋，a市气候起伏不定。十一点过后，日头变暖，枫树林梢轻摇，阳光顺着檐隙漏进来，拉长了地上那台古钟的痕迹。

&esp;&esp;时针缓慢地滴答走过，一动一摆，音色格外沉闷烦躁。

&esp;&esp;白瓷地面上两道影子重叠相映。

&esp;&esp;陈硕目光死盯着面前人欲言又止的神色，薄唇不自主抿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