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节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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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随着冷风吹过额角，他眼前反倒清晰起来。

&esp;&esp;让她脱离奴籍，放她离开？她想的美！

&esp;&esp;她是他上了心的女人，既然他意识到了这一点，又怎么可能放了她。

&esp;&esp;他是天子，是九五之尊，说一不二。他想困住一个身在奴籍的女人，本就轻而易举。

&esp;&esp;萧临直接在草地上躺了一整夜，经过一夜思索后，他发觉，他早已放不开这个女人。最初是她招惹的自己，待自己上心后，她竟能如此潇洒，不拖泥带水。

&esp;&esp;所有好事儿都让她占尽了，什么属意的郎君，他不会给她任何机会！

&esp;&esp;他不会再用如此卑微的手段试图得到她的心，只要他是皇帝，那她整个人都是他的，由不得她的不愿。

&esp;&esp;直到天蒙蒙亮，东方大白之时，萧临才慢悠悠起身，回了自己所在的牙帐。

&esp;&esp;云夭睡得并不是特别安稳，眉头紧蹙。萧临落坐回床榻边，静静盯着她。

&esp;&esp;或许是身上的寒意太重，云夭竟被盯醒过来，见到他如尊大佛一般坐在自己面前，吓了一跳。

&esp;&esp;她揉揉眼睛，意识到是萧临时又放松下去，还未完全清醒，撑着身子坐起，“你身上怎么这么凉？莫不是一晚都未回来睡觉吧！”

&esp;&esp;她凑近他吸了吸鼻子，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，“你喝酒了？”

&esp;&esp;萧临没有否认，点头道：“嗯，许久不喝烈酒，昨夜贪杯了。”

&esp;&esp;云夭看着他有些发青的眼窝，担忧道：“昨夜好好睡觉了吗？”

&esp;&esp;“睡过了。”萧临听到帐外众人陆续起床的声音，又转回头，“快起床，我们该离开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云夭一听来了精神，立刻起身收拾。

&esp;&esp;两人和古娜一家用过早膳后，便与部落众人辞行。见他们要走，古娜竟直接不舍地哭了起来。云夭不知为何，心中产生了淡淡的失落。

&esp;&esp;此般平静的生活就此结束，接下来便是回到大兴城，面对太后一干人，以及未来与突厥的战争。

&esp;&esp;不知下一次见到他们时，会是何种境况。

&esp;&esp;云夭心中有些担忧，还是笑着朝着巫医和古娜多嘱咐了几句，让她们的部落尽可能远离战争中心。

&esp;&esp;萧临从早晨起来后就极为沉默，只是默默看着云夭自说自话，而后又牵来两匹马。

&esp;&esp;他们各自利落翻身而上，在众人送别的目光下，驾马往张掖郡方向而去。马儿奔跑速度不慢，她转头看了一眼逐渐变小的人群与牙帐，还有那漫山遍野的黑头羊，心中惆怅更甚。

&esp;&esp;而后又看向纵马在前方的萧临，他为了迎合她的速度刻意慢了下来，好在身旁有人，一直不算孤独，那份惆怅微微消弭些许。

&esp;&esp;萧临跑在前方，绷着嘴角，在她转头的同一刻，他也转头看了一眼远方众人与她。

&esp;&esp;当回过头后，他心底更加坚定起来。

&esp;&esp;不见了身后的部落，原野之上，他们两人显得极为渺小。

&esp;&esp;若是身旁没有她，这般一人纵马于广袤无垠处，没有方向，该有多么孤独。

&esp;&esp;当两人顺着长城的方向，日夜兼程，到达张掖郡时，萧临亮出自己身份，可守城士卒并不敢轻易相信，却也不敢怠慢，直到从城中寻到福禧。

&esp;&esp;福禧上了城墙，脸上尽是喜悦，大喊着“陛下”，竟一时没能控制，哭了出来。

&esp;&esp;士卒见状不敢耽误片刻，打开城门将萧临与云夭迎进。还未来得及休整，萧临便被竹青和天鹰叫走，谈论公事。

&esp;&esp;云夭一人回了张掖府衙，终于得以入了浴桶之中，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。此番惬意，也让她有了回到大邺的真实感。

&esp;&esp;当她出浴后，福禧主动上前伺候云夭，替她将头发绞干，双眼依旧通红。

&esp;&esp;“诶哟，云姑娘，你是不知，竹青一人从敦煌回来，告知奴婢，你与陛下入了祁连山后便失去身影，奴婢可真是着急坏了，整日茶饭不思。好在菩萨保佑，你们可总算平安归来。”福禧双手合十，朝天拜了两拜。

&esp;&esp;“嗯。”云夭笑笑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，又看向福禧，“福禧公公不必伺候我，你我皆是圣上身前近侍，此番甚是折煞了。”

&esp;&esp;福禧跪坐到云夭面前，双眼还红肿着，“姑娘可是对奴婢有着两次救命之恩，此次还救了圣上，必定前途不可限量。你看奴婢，这鼻子都长了痘，愣是这些时日给忧心的。”

&esp;&esp;云夭看着他指着自己鼻子，满脸愁容，云夭没控制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
&esp;&esp;正在此时，萧临刚好回来，见到面前靡颜腻的女人竟对着福禧娇笑，脸瞬间冷了下去。

&esp;&esp;两人听到门口动静，见是萧临，纷纷起身朝着他行礼，举止投足皆是恭敬，“参见陛下。”

&esp;&esp;萧临见状心情更不好了，却没说什么，只是让福禧离开，为他去备沐浴用的热水，又让云夭坐回去，继续该做甚做甚。

&esp;&esp;他落座在云夭身旁，见他面色阴冷，云夭问道：“我们此次兵力，还剩下多少？”

&esp;&esp;“还剩下七万。”

&esp;&esp;云夭心底有些难受，十万带出西巡的士卒，再加上武威郡十三万，一共二十三万，如今却只剩下七万。

&esp;&esp;死去那么多人，真的是为了大邺江山吗？值得吗？

&esp;&esp;萧临对于士卒的牺牲，并未想那么多，只是道：“吐谷浑与高昌损失更为惨重，他们算是倾举国之力发动这次奇袭。接下来，怕是已经再无力对抗我大邺。”

&esp;&esp;云夭没有对此做更多评价，她说不清究竟是好是坏，只能又转移问题，道：“那大兴宫境况如何呢？”

&esp;&esp;萧临从面前的妆奁中拿出一把牛角梳，放在手中把玩着，目光停留在她依然微湿的发丝，将身前单薄的白裙打湿，有些透出丝滑布料下的肌肤。她微微垂着头，露出一段白皙的纤细脖颈，而屋内的炭火声此时显得格外震耳。

&esp;&esp;他喉结滚动一番，道：“比想象中的境况好。”

&esp;&esp;“这怎么说？”

&esp;&esp;他压下这些时日埋在心底的失落与不甘，面无表情道：“太后母家依然待在琅琊郡，没有带兵往大兴宫而去。不过太后倒是打出我已崩逝的旗号，重请太上皇掌权，只不过太上皇如今病重在床，无法动弹，于是太后以此垂帘听政，这些时日寻借口，在朝中换了几个贺氏一党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