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（2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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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皇帝骤然起身。

&esp;&esp;他翻身上马，策马疾奔。

&esp;&esp;宫禁中纵马，是毫无转圜的死罪。

&esp;&esp;但天子当然不必受此约束。

&esp;&esp;皇帝听见耳畔轰鸣的风声，或许那也并不是风声。

&esp;&esp;他的视线开始模糊，控缰的双手却极其稳定，疑虑和茫然攫取着他的整颗心脏，以至于他种种心绪全部消泯，一时间什么也来不及思考。

&esp;&esp;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看见了什么，又听见了什么。

&esp;&esp;那是哭声。

&esp;&esp;远处传来似有若无，几不可闻的幼儿嚎啕声。

&esp;&esp;皇帝充耳不闻。

&esp;&esp;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那道似乎高入云端、不见尽头的阶梯上，沉默了很久很久。

&esp;&esp;在他背后，侍从跪了满地，每一个都低垂着头，脸色苍白。

&esp;&esp;良久，皇帝忽然动了。

&esp;&esp;他一步一步踏上阶梯，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稳、很缓慢，不疾不徐。

&esp;&esp;他什么都没有思考，只觉得今日的冷风还是有些大。

&esp;&esp;阶梯顶端，是一座凉亭。

&esp;&esp;凉亭八角缀铃，亭外纱幕纷飞。

&esp;&esp;初春风寒，阶外数盆陈列的青翠花草枝叶上，凝结着一层薄白的冷霜。

&esp;&esp;隔着层层纱幕，亭中的美人榻上，依稀可见一道静卧的身影。

&esp;&esp;无声无息。

&esp;&esp;皇帝的心情有些木然。

&esp;&esp;他抬手揭开纱幕，走了进去。

&esp;&esp;榻上的女子斜靠着一只大迎枕，盖着一条薄锦被，静静闭着双眼，面容清减，神情安详，就像真的只是睡着了那样。

&esp;&esp;皇帝在榻前站了片刻，伸出手放到她的鼻端。

&esp;&esp;没有任何气息。

&esp;&esp;他收回手，想了想，又摸了摸她的脉搏，听了听她的心跳。

&esp;&esp;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冷和死寂。

&esp;&esp;高处的风声呼啸而至，吹起亭前纱帘，吹过皇帝耳畔，像是远处传来的悲鸣和哭声。

&esp;&esp;皇帝忽然双腿一软。

&esp;&esp;他撑着榻前小几，缓缓跌坐下来，朝亭外招了招手，开口时声音微哑：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