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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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钱办葬礼，何况亲戚朋友也不多。爸爸去世，家里冷清了不少，像十几岁的少女刚刚觉醒了自我，沉思自己的价值是她每天的主要工作。

半人高的煤炉摆放在正中央，烧水做饭全得靠它。起初妈妈没经验，因为这一向是爸爸的工作。火灭了，她不管添柴和，反而固执地认为是外面的大风钻进了炉子里，我们受冻挨饿再三，她才心虚地表示自己已经长了教训。

有时嫖客的媳妇儿回了娘家，妈妈就上门“服务”。她不在，哥哥就是自封的老大。对我他总是指手画脚的，不让我干这个也不让我做那个，强撑着架子过当爹的瘾。

我很烦他的说教，但也不得不承认，哥哥的朋友、我的朋友都非常喜欢他。尽管如此，他们依然不惮以最大的恶意齐声喊出那个堪称耻辱的称号——“破烂王”。

“哈哈你们都知道啦，对！捡破烂就是我的事业，你们几个家里不要的瓶子都得给我！”其余人面面相觑，仰视站在废轮胎堆上争强好胜的他。

不但承认，还要回家和我炫耀，高高举起几张陈旧发皱的毛票子，他神采飞扬，“快看我厉害吧，捡破烂称王了！”

已值深夜，我黑白分明的眼睛映出，正奋力搓着衣服的妈妈在一顶硕大的月牙儿前猛回头，露出一张极其惨白的脸以及母狼般绿油油的眼睛。